大慈念一切 慧光照十方——南京毗卢寺今昔访谈录
2005年2月22日 南京毗卢寺传义法师方丈升座暨万佛楼开光法会
南京毗卢寺万佛楼佛像
南京故郡,历史悠久,人文汇萃,为中国著名的历史文化名城之一,其中佛教文化的创建与弘传,对此有著深刻的影响和崇高的地位。毗卢寺,古时尊为“金陵首刹”,位于南京市汉府街,为一闹市中不可多得的净士兰若,因供有毗卢遮那佛而得名。几百年来,它与国家同呼吸,共命运;它有过辉煌,也曾历经沧桑;它见证过中华民族的兴衰存亡和那段最屈辱的历史!如今的毗卢寺,在现任住持、市佛协常务副会长传义法师的悲心重振之下,日新月异,普门生辉。为飨读者,也为向十方关心、支持过毗卢寺的佛门大德及诸善知识汇报,笔者采访了年轻有为的传义法师,就诸多人们感兴趣的问题进行了交流。
记者:请您简单回顾一下毗卢寺的历史好吗?
法师:毗卢寺始建于明嘉靖年间,初名“毗卢庵”,为一小庵,清咸丰年间毁于兵火;清光绪十年,两江总督曾国荃任高僧海峰重修毗卢,建大雄宝殿、毗卢殿、万佛楼、藏经楼等,并将旧址扩至东接清西河,西邻大悲巷,北至太平桥,南到汉府街,遂改“庵”为“寺”,使毗卢寺真正成为南京第一大名寺。
民国二十年,中国佛教协会会址从上海迁至南京毗卢寺,太虚大师、章嘉活佛曾在此办公,已故中国佛教协会会长赵朴初大居士曾在此担任秘书工作。期间,中国中医院在毗卢寺成立,于佑任为董事长,至此,毗卢寺真正成为中国佛教研究和中国中医学研究的中心,对中国的佛、医两界及其文化,有著不可估量的影响。
解放以后,毗卢寺还接待过中外嘉宾,此间由映澈法师继任方丈,之前的方丈有海峰、寄禅、芳田、显文、般波、古昙、广明等大和尚。一九五五年,国务院总理周恩来陪同缅甸总理吴奴来毗卢寺参观访问:一九五六年,毗卢寺接持过世界佛教代表团;一九六六年“文革”开始,国难民灾,佛事中断,僧众被逐出山门,毗卢寺房屋殿堂被划给江苏无线电厂使用,万佛楼三千尊鎏金佛像全部散失,直到一九九八年十月十三日,落实了宗教政策,由我等僧人接管毗卢寺殿堂,才慢慢恢复了正常的宗教活动。
记者:当时接管毗卢寺的情景一定很凄凉,您能就此描述一下吗?
法师:对,确实有一种荒凉凄凉之感。我记得,当时江苏无线电厂撤走了,水电全断了。我走进毗卢寺,大雄宝殿脊梁已塌,天王殿已面目全非,藏经楼上白蚁满天飞,楼房多处倒塌,垃圾堆砌,不能正常入住,真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上面就派我一个人来接管,我只带了一只手电筒,黑麻麻地,捡了一张烂床,选了一间幼儿室(就是当年赵朴老办公的地方)住下来。十月的南京气温还很高,天气闷热,蚊叮虫咬,好长时间没下雨,下半夜却飘起雨来,天公作美,普降甘霖,之后,空气清晰极了。我的心情也很好,有一种振兴道场的自信感荡然心头。第二天,有老居士送水、送碗筷过来,当时办道心切,听说附近的长节寺有废弃的佛像,我就去请过来供,还写了一副对联:“深入经藏 智慧如海”,贴在墙上,就这样简简单单地过起宗教生活,作起早晚课来。入住刚刚二十天,我父亲就去世了,我也来不及回家,仍然按部就班地主持寺务。后来,栖霞山那边派来了一个得力助手,就是现在的监院静朗法师,我的担子才算轻松了一点。
记者:在困境中,您得到了哪些方面的帮助呢?
法师:入住毗卢寺,困难重重,可谓白手起家,从资金到人手,都很紧缺,好在及时得到了当地信众、政府部门、宗教人土、佛教协会、诸山长老及诸善知识的拥护、支持和响应。我清楚地记得入住之初,石义俊居士夫妇俩就送来了柴米油盐等钱物,还召集放生,印经书及宣传单,去长节寺请佛像用的汽车,以及殿里的大佛、大香炉一大半钱都是他们出的,现在会议室用的空调,是石先生自己办公室新装的空调拆下来给我们用的;长发集团地产公司的吴建平先生,夜里拿著手电筒,叫他公司的保安人员一起帮助我们拆迁旧房,搬运垃圾,还把自家的珍贵文物“荷花缸”捐献给了毗卢寺:江苏方正房地产公司的倪国栋居士派来了员工,帮忙料理寺务,并捐资二十万元。这一件件一桩桩善举,令我感动不已,倍加珍惜,也信心百增。同时,市佛协也给予了人力物力财力等多方面的支持,派来两个助手,并支持了五万元钱、犹如雪中送炭。此外,新加坡佛教总会隆根长老、台湾了中法师、常州天宁寺松纯大和尚、宁波七塔寺可祥法师等诸山长老及大善知识都给予了大力支持和真诚帮助。在各级部门及两序大众的关心和努力下,毗卢寺以最短的时间,以迅猛的速度,山门、大殿,房屋焕然一新,大佛、大钟、宝鼎等法物俱齐,于一九九九年底正式隆重地向外开放,赢得了信众、政府及宗教部门的一致好评。我被当选为“建设新南京有功个人奖”五十人之一。最令人感动的一幕是,二零零零年五月三日,我的剃度恩师茗山长老还亲自往毗卢堂上传法,咐嘱我为曹洞宗法脉第四十九世。
记者,毗卢寺开放以后,一般举办哪些法会?有多少信众参加?
法师:修复毗卢寺,是民心所归,得龙天护持,它是一块禅净双修的佛门宝地,人气旺,道风正,道场灵。自开放以来,居士信徒多了,常住僧众也多了。从二零零一年开始,本寺每月举行佛七法会,多则三百人,少至一百人;香客慢慢也多了,以前每天只有十来个人,现在有五十至六十人次不等,每周六、日达二百人以上,初一、十五约有二千人以上;现在的佛事格局有八大节日:二月十九、六月十九、七月十九、七月十五、冬至、清明、腊八、春节,逢此节日少说也有五千人以上。其中最大的法会要数二零零一年十月廿八日的佛像开光法会即万佛楼典基仪式,当时估计没有多少人,事后公安部门统计却达三万人之多,街头巷尾,万人攒动,寺里寺外,拥挤得水泄不通。
记者:毗卢寺为何会有如此摄受力?请您谈谈它对当地信众及社风建设有何作用?
法师:本寺庙子虽小,占地面积仅一万平方米,摄受的大众却很多,因历史悠久,道风严谨、多学并重,又位于市中心,与百姓生活密切、对当地信众及社风建设起著很大的调节作用。寺庙开放,就是为了便利大众,令众生得欢喜,得解脱,寺庙是大家建的,也为大家使用,所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毗卢寺能有今天,皆赖于信众施主与社会人士的共同发心,它将继往开来,服务社会,祥和社会。毗卢寺是南京唯一免收门票的寺院,在加强寺庙建设及现代化管理的同时,抵制商业化倾向,注重环境保护,很好地解决了“烧三只香”的矛盾,对不理解者以劝导、感化、以德负人,而绝不强行;元旦除夕钟声不卖,大众可以兔费撞钟,在寺庙里,一律平等,穷人富人一样,都能分享撞钟的快乐,拥有撞钟的福报。本寺还热衷于社会公益事业,关心民生疾苦,经常组织居士信众捐钱捐物,棉衣棉被,交居委会统一送往山西等穷苦地区。
记者:据悉,海内外人士部很关心万佛楼的复建,请问现在万佛楼的进展如何?
法师:万佛楼正在建设之中,但资金紧缺,打桩耗资一百六十多万、土建工程九百四十七万、佛像塑造二百九十七万、水电工程、装修工程等需用资金近两千万元人民币、缺口很大,工程面临停工的危险,我在此呼吁有缘者慷慨解囊,齐心办道,功不唐捐,福寿无疆。(编按:本文在《香港佛教》的刊发时间为2003年5月,2005年2月22日,万佛楼建成,诸山长老前往举行开光法会,传义法师于是日升毗卢寺方丈座)
南京毗卢寺万佛楼开光法会现场的晴空彩虹
传义法师为法为教禅精竭虑,为修复毗卢寺,重建万佛楼,而奔波操劳,真是令人感动,同时也让人看到了振兴佛教的希望。他身材高大魁梧,为人忠厚耿直,真诚谦虚,处事细致周到,道心与修持并重,知识渊博,信解圆融,还写得一手好书法,是新一代的法门龙象,是不可多得的佛界英才。我曾听秦老孟潇居士说起,新加坡也有一座毗卢寺,也有一位年轻有为、法相庄严的法师——慧雄法师,他是世界僧伽会的秘书长,是一位通晓三藏内典的大善知识,在台湾、新加坡、南亚乃至世界很有声望,而且与国内各大寺院关系良好,深受诸山长老的欢迎。我想在此牵线搭桥作“媒婆”:南京与新加坡两座毗卢寺若能结为友好寺庙,南慧雄北传义两位年轻有为的法师若能结为金兰之好,该会是一件何等殊胜的佛门大事呢?
我相信,南京毗卢寺有著辉煌的过去,历经沧桑,似雨后晴空,如今中兴,诸事俱全,因缘殊胜,得天时地利人和,必然会有一个更为光明灿烂的远景——重创辉煌,重展雄风;慈念摄受,慧光普照!
文:黄文殊
载:香港佛教月刊516期2003年5月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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